因为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遇见端木婉清 遇见更好的自己
每一个置顶端木婉清的人都好可爱
端木婉清
因为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因为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文/端木婉清 图 /网络
01.
我是王歌,一名服装设计师。
每一天的工作就是不停画稿、翻看时尚杂志、穿梭到大街小巷中去捕捉时下最流行的元素、或者正儿八经坐在办公室里为公司制定市场方向和下到样品间跟进初版完成。
努力着让每一幅作品都有生命,超越价值。
业余我还经营了一个小小工作室,叫《定制美好》,专门给一些喜欢特别私有的女孩设计专属的服饰。这就是我的谋生来源。
实话说做我们这行的,收入不低,但却有一种吃青春饭的感觉,总觉得随时都会弹尽粮绝,或者在无休止的熬夜中献身给作品。
可是“热爱”是一种类似于瘾的东西,会叫人欲罢不能,纵然知道很苦很累,也还是心甘情愿坚持着。
除了喜欢钱外,或许我更是因为喜欢把一件一件虚无飘渺的想象变成手中摸得着看得见的实物。
犹如有时抬头看见远方的云朵,但我一定会紧握眼前的花蕾。
只有怒放着的生命才是真实的。
如果失去这些,就等于失去了灵魂的色彩。
或许这和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小时候爸爸总说爱我,却在我未满十岁那年抛弃妻女另组家庭,使得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任何男性相处,都会莫名害怕。
那害怕里有不安和略微的卑微。
包括和丈夫小肖刚开始的生活。
婚前,我画稿时间都在晚上,从深夜到凌晨到天亮没有定数。一碟水果几支香烟和一些速溶咖啡伴着我。
婚后,为了顾及小肖感受,戒掉了抽烟,重心回归家庭,夜里画稿时间最晚也不超过12点。其余则睡在他身边乖巧地像一只猫。
小肖问我:你为什么喜欢熬夜折磨自己?
我说:那不是折磨,是一种遇见,就好比作家的夜晚,更多是灵感和安慰。尤其对于我们这一类随性又敏感的女人来说,黑夜里或许更甭找到自己的光芒。
小肖说:你们那是自私!
是的,我承认有些自私,相对婚姻,相对小肖,偶然我更爱作品更爱重逢另一个我。那种美妙的感觉,孤独而绮丽,会在灵魂深处开出一朵花来,达到彼岸短暂荼蘼。但婚后,我漫漫地感觉小肖比作品更让让我有生活的气息。
可我没想到后来还是婚变了,经历了人生中最暗的日子。
隐痛的日子里患了轻微的抑郁症,想过轻生,但后来不想死了,因为遇见了阿余。
02.
那一天心情烦躁,我从上海飞到云南大理,想要在风花雪月的地方优雅而去。
可是偏偏那晚遇见了意外。
那一天的洱海白天风和日丽,百花齐放,夜里却雷电交加,下起暴雨,倾盆而下中把沿路的格桑花瓣一溜打落,雨水和着松软的泥土浑浊地流进洱海,连带花的生命。
平日里双廊镇是热闹的,全是散步的旅人和谈情说爱的情侣,但现在都跟约好了那般躲进了附近的酒吧和咖啡馆里,有的干脆留在屋里缠绵或者听雨。
沿街的部分商铺也陆续关了门。
刹那,天地间只剩下我,穿着一身单薄的深蓝连衣裙,在雨中狂奔,果敢无畏。
人很快被淋成落汤鸡,一只高跟鞋不知何时掉了,身体失去重心摇摇晃晃起来,特别狼狈不堪。
有个当地人骑着摩托车穿着雨衣从身边经过,停下来问我:姑娘,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我挥挥手说:我很好,想体验洱海的大雨而已。
他不可思议地看我,像看一个神经病,不过那会的我确实像一个疯癫的女人,有谁会在大雨磅礴的夜晚站在无人的路中央光着脚全身湿透还要体验雨?
等他远离后,我把另一只鞋干脆也脱下来扔进一边的水洼地里。
那个人一定不知我疯狂背后真正的目的。
路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头,它们很快刺破我的脚底,温热的液体从皮肤里缓缓流出,随着雨水浑流向远方。
只是疼痛锥心刺骨,才知想死也那么不容易。
跑了很久跑到没有力气,瘫软在一处石崖上,下面就是洱海,那样深不可测,即便黑夜里,也能看见浪潮涌来的层层叠叠。
一道闪光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天空,四周斑驳的树影在狂风中摇曳,像上海夏季的台风,狰狞凶恶。
我听着水流声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海面,双脚踩在苔藓上,一滑就落到了水边,水很凉,比起心凉,它又很温和。
我一脚一脚往下走,海水没过脚面小腿膝盖大腿腰间背部……
逐渐沉没。
顷刻,大口大口的水呛进嘴巴鼻子,让我一下失去力气,正当我感觉快要窒息时,有个人忽然狂奔过来,脱去身上衣服,朝着水面大喊:不要,不要,坚持住,坚持住,我来救你……
再后来我听见“咕咚”一声,他纵身跳入海里,奋力向我游来,把我从微凉的水底托上来,游到岸边,放下。
他拼命呼唤,我听得见,却睁不开眼睛。
后来这个男人给我做了心肺复苏,拍我后背,几口水吐出,硬是从死神手里把我拉了回来。
那个救我的人,他就是阿余!
03.
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醒来时,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张洁白单人床上,周围是医生和护士忙碌的身影,他们给我输液,测量体温,做心电图等等。
我虚弱地问:我生病吗?
一名看着年轻的医生说:你总算醒来,昏迷二天两夜了,怀着孕还那么不爱惜自己,我们找不到你家人,幸好有这位先生给你垫付了医疗费,还在手术上签了字。
我顺着医生的目光往墙角看去。
他,30几岁,平头,阳光清爽的脸庞,眉宇间英气逼人,眼光深邃,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和力。手里还抱着一束香水百合,见我看他,才微笑走来。
他说:我叫阿余!你醒了真好!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王歌,医疗费我过后转账给你。
他说:不急,想养好你的身子。
我努力回忆那晚,现在想来再也没有勇气去经受那般无所畏惧的轻生了,或许每一个从死亡边缘走回来的人,才会格外明白活着有多好。
逃避是最懦弱的行为,它不适合我王歌的个性。
至少当我再次睁眼看见阳光的时候,这个世界依然那样温暖和感动,比如遇见阿余。
阿余说:你真傻,什么事情过不去?要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幸好遇见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很可惜没能保住你肚中孩子,ta有两个月了.
我使劲点点头说:是我的问题,已经很感谢你,孩子终究和我无缘,我只能期待下一次好好爱ta。
说话间,眼泪喷涌而出,无声无息……像野草在时光里滋长,瞬息淹没我全身的细胞。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舍去孩子,哪怕是ta还在肚中。
只是阿余很善解人意,抽了许多纸巾给我,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说:王歌,想哭就哭吧……
说完悄悄退出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这些年来习惯了坚强习惯了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让人轻易窥见内心的脆弱,经受得住别人的欺负心机和工作中的孤独和寂寞,唯独抵挡不住一个陌生人的温柔,那一句想哭就哭吧,卸下了这30年来所有伪装的铠甲。
人啊,最怕突然的温暖。
04.
在医院住了一周,身体慢慢恢复。
阿余一直陪着我,他给我削苹果,放音乐,买饭,讲很多关于大理古城和洱海苍山的故事。
侃侃而谈,是一个难得灵魂有趣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他是云南人,谁知他说来自深圳,来洱海也纯属偶然。
我们默契地不提当晚的事,却仿佛生来就是朋友,我的尴尬只有他知道,那个暴雨狂风中,我做了什么。
出院后,为表感谢,我约阿余在洱海边的咖啡馆喝茶。
我告诉他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他惊讶地张大嘴巴说:难怪跳海也穿那么优雅,像只精灵。
话一出口,立觉后悔,佯装惩戒拍了下自己的右脸抱歉地说:都是这张嘴,你别介意。
我轻轻地笑了,说:真的没关系!我都不在意了,放不下的东西才折磨人,现在开始我要好好的开始。我想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你要听吗?
真的吗?
我爽朗地回:真的。
见到他之前,我觉得往事是无法言说的痛,焚烧在心中,无尽折磨。不想倾述不想救赎不想打开心扉,宁愿画地为牢,锁住自己,永无休止地堕落。
遇见他后,经历死亡,我才明白,人生那些痛苦有什么大不了的,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伤害?
没有过不去的坎,很多时候不想让自己过去的是自己的心。
阿余说:我们找一个地方讲述故事……
(待续……)
端木婉清,专栏作者,自由撰稿人,已出版新书《懂,是尘世最美的情话》。
一个热爱生活且率真的女子,信奉说真诚的话,做善良的事,愿用一支笔写尽生活百态,一颗心倾尽所有,去生活。个人微信公号:端木婉清 ID:ziqingting19